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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恆

迎接一群幼小稚氣的孩子,為他們介紹這森羅萬象的大千世界。
才轉眼,就要送走長大後青春飛揚的他們,目送他們走進充滿未知的未來。這一批人從此就再也不會回來,至少不會是當初的天真模樣。

一如潮水般的反覆聚散,就這樣不斷掏洗著天下所有老師的心。

「年年歲歲花相似,歲歲年年人不同。」這是你我都曾有過的感慨。

哪能有什麼,稱得上是永恆?


 


簡良徽老師從小學教師的崗位上退休以後,因緣際會來到樂山服務也超過半年了。這裡有著她最喜歡,也最熟悉的互動方式:小孩般的直接、豐富與純真。

第一次接觸到樂山的院生的時候,樂山的孩子們就給簡老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「第一次來樂山還只是參觀而已,進去教室的時候,因為看到了陌生人來,孩子們對我都很好奇,睜大了眼睛像我這裡張望過來。他們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兒子帶回家養的流浪貓。

其中一個孩子,班上的老師告訴我,她不會說話。但當我在她身邊,對她說『你好棒喔~』的時候,她卻急著發出聲音嗯嗯阿阿的回應我,眼神也散發著光芒。我連忙的跟老師說『會啊!她會說話啊!!』」

也許這真的不算是「說話」,對很多人來說。

但只有「說話」才是溝通嗎?

溝通是雙向的,如果你能夠用對方的方式達到交流和互動,那就是一種溝通。
如果你和她都認為這已經足夠,那這樣的溝通已經超越語言所能做到的。

摸摸頭,拉拉手,比手畫腳,躺在身邊,一個笑容…

「可能一般人認為他們不會做的事情,其實他們都會,也許比一般人想像中做的更好,而且一直有進步…不知道為甚麼,就真的打從心裡開始很想待在他們身邊,很希望能為他們作點什麼事,很想告訴更多人有關樂山的一切。」

有一次,簡老師看到了樂山以前的一些舊照片,她驚訝的發現原來現在這些院生,很多從好久以前就在樂山了。這觸動了她,想起在學校裡,每年畢業典禮時送出去的那些孩子們。

「一旦畢業以後,這些人以後可能就這樣再也不會回來了。在周遭的人似乎就是會離開。但是樂山這邊的孩子好像都不會離開,也都不會變,好像你不管什麼時候來,他們都一樣而且一直都會在…」


其實「永恆」從來都不曾被真實找到,它呈現的只是人們不捨心愛的事物消逝後,那一點深刻的憂傷。

我們一廂情願的希望,有朝一日能教導樂山的孩子們,讓他們像一般人一樣。

但是我們遍尋不獲的東西,卻在樂山孩子們的臉上找到了。

永恆在哪裡?唐朝崔護最膾炙人口的兩句點出端倪:

「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」

樂山的孩子們不被過去羈絆,不為未來擔憂,他們的笑容就像年年凋謝卻又年年再開的桃花一樣燦爛,他們的赤子之心,就是永恆。 

作者: 
陳彥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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